FX168财經報社(香港)訊 自去年年末以來,汽車市場掀起一輪又一輪的降價潮。随着價格戰影響的擴大,中國的汽車工人首當其沖。
今年6月,上海遭遇酷暑,Mike Chen所在的汽車廠将生産改爲夜班,并減少了空調的使用。
對于穿着汗濕制服熬過夜班的Chen來說,這無疑又是一則壞消息,今年獎金和加班費的削減使他的月薪降至2016年入職時的三分之一多一點。
32歲的Chen在中國國有汽車巨頭上汽集團和德國大衆汽車的合資公司工作,他的處境并非是特例。随着電動汽車價格戰迫使汽車制造商盡可能削減成本,中國數以百萬計的汽車工人和供應商正感受到壓力。
「上汽-大衆曾經是最好的雇主,我很榮幸能在這裏工作,」Chen說,「而現在我感到悲憤交加。」
特斯拉引發的價格戰沖擊了40多個品牌,使老款車型的需求減少,并迫使一些汽車制造商限制電動汽車和内燃機汽車的生産,或者幹脆關閉工廠。
路透社對10位汽車制造商和汽車零部件供應商高管以及7位工廠工人的采訪顯示,整個行業都處于困境,從零部件到電費再到工資,各個方面都在精打細算,這反過來又影響了經濟其他領域的支出。
當被問及Chen所在的生産内燃機汽車的上汽大衆工廠時,大衆表示,合資企業的薪酬根據工作時間和獎金而有所不同。該公司表示,夜間生産汽車減輕了電網的負擔,健康、良好的工作條件是重中之重。上汽集團沒有回應。
經濟學家警告稱,由于價格戰的影響,中國汽車行業甚至可能拖累經濟增長。對于目前全球最大的汽車行業來說,這将是一個巨大的轉變。
經濟學家表示,問題在于,盡管在政府巨額補貼的幫助下,中國在産能方面進行了巨額投資,但國内對汽車的需求卻停滞不前,家庭收入仍面臨壓力。
在2023年前7個月,中國在國内銷售了1140萬輛汽車,出口了200萬輛,但增長幾乎全部來自國外。出口增長了81%,但國内銷售僅增長了1.7%——盡管普遍降價。
「對生産和供應的關注是不平衡的,」牛津大學中國研究中心副研究員George Magnus說,并補充稱,對需求關注不足最終會導緻庫存過剩、降價和财務壓力。「中國真的要學會用兩條腿走路。」
好日子已經一去不複返
當特斯拉去年10月和今年1月首次降價時,中國的工廠已經遠遠談不上全速運轉。自那以後,首席執行官馬斯克(Elon Musk)在上個月宣布了更多的裁員計劃,加大了他的戰略力度。
中國乘用車協會(CPCA)的數據顯示,包括制造内燃機汽車的工廠在内,到2022年底,中國每年有能力生産4300萬輛汽車,但工廠利用率爲54.5%,低于2017年的66.6%。
與此同時,汽車行業及其供應商的減薪和裁員——據中國官方媒體估計,汽車行業雇傭了大約3000萬人——正在沖擊人們的生活水平,而此時北京正迫切希望從接近曆史低點的水平上提振消費者信心。
在中國,減薪是違法的,但複雜的薪酬結構提供了繞開這一規定的辦法。
例如,上汽大衆能夠通過減少工作時間和削減獎金來減少Mike Chen的實得工資,而無需調整他的基本工資,而基本工資通常相當于員工加入時期望薪酬的一半。
今年8月,中國最大的電動汽車制造商比亞迪在其深圳工廠招聘了一個月收入預計爲5000-7000元的職位,但基本工資爲2360元(324美元)。
政府數據顯示,6月份中國平均月工資爲人民币1.13萬元。路透社分析最近30家汽車公司的招聘廣告中的估計收入,發現時薪爲14元(1.93美元)至31元(4.27美元),其中特斯拉、上汽通用、利汽車和小鵬汽車的時薪較高。
35歲的汽車工人Liu說,他在5月和6月隻賺了4000元,而不是他預期的每月7000元後,他于7月辭去了長安汽車合肥工廠的工作。根據他過去的經驗,Liu相信他很快就能找到另一份汽車工作,但市場已經轉向。
「過去的好日子一去不複返了,」Liu說,爲了保護他的就業前景,他要求部分匿名。
長安汽車表示,每個工人的工作時間和工資各不相同。
「有些工廠讓你筋疲力盡,但願意付更多的錢。有些工廠讓你筋疲力盡,但他們很吝啬。有些工廠不會讓你筋疲力盡,而是因爲工資太低而讓你挨餓,」Liu說,「也許我在寫字樓裏當保安會更好。」
心得:随着電動汽車價格戰迫使汽車制造商盡可能削減成本,中國數以百萬計的汽車工人和供應商正感受到壓力。由于價格戰的影響,中國汽車行業甚至可能拖累經濟增長。對于目前全球最大的汽車行業來說,這将是一個巨大的轉變。